臧天识

温瑞安:

個中有真意,欲辯已忘言
文:温瑞安

      前幾天有位有俠氣又有學識而且身兼力行的專業人士,開玩笑時可能提到我是「密宗禪師」。密宗禪師是可以結婚生子的。我稍一楞。問題我不是「定于一系」的。家父自中國遷徏南洋之前,上山修過茅山之術,同時學過南少林武藝,故而也修佛道,在馬來亞(當時尚未獨立)幫過不少人救過不少性命,還恊助開了武館辦了華校,家父 偉民先生,因為樂于助人,當時還算是當地的特別受老百姓愛載的人物。我幼受影響,對道家心法特別有感應,6歲已懂幫父親奉書苻籙。在台念大學時,對老荘文章,愛不釋手,杜其容老師吩坦只在考后默寫一段,而我信筆全部默完,還第一個交上試卷。 我性亦近禪宗,故素深愛胡金銓武俠電影例如「俠女」、「龍門客棧」的禪境,而鄙惡之后模倣者以港式的勢利輕浮俗化武俠。此所以我在前年一旦拜登青城山,便與道商總理事長李海波一見如故,青城派祖師爺潘祟福結為兄弟。而且,我還真的是陽明學派的信徒。我父親早年亦曾應劫,臥病多年,得印度高僧路經霹靂州美羅埠,知我父親濟人于水火,故也悉力救他,父親痊癒后,亦同時奉拜印度教,他當年親覲拿克大師之繪像,盡管我家業歷劫七次,但仍供奉于我在深圳寓所「火星」的大廳神壇朝拜。然而我在台在港,數十年來,修的是佛。青少年時受星云大師、證嚴法師點化,我一直是個虔誠的佛教徒。大家看我寫武俠小說腥風血雨,以為我嗜血好殺,卻不知道我為的是止戈為武,天王護法,明王拱佛,佛家也有一怒動天的獅子吼,敢拿起屠刀,地獄不空,我不成佛,因眾生未救,何來慈悲。其實,我不殺生,已近四十年矣,哪怕我早年開武館、義結金蘭,也是為了幫人排憂解難。我在台灣死刑天牢旡妄之災里,僥倖得以不死,而且百劫不上肉身,反而成就了我的般若,那是普薩親救了我。由於涉及信仰,更不欲鼓吹迷信,我也不願多言矣。反而是現在流行的密宗(東密或西密),我只是學識上認知上的啓發與趣味。我在香港時,與在密宗上真知灼見修為的王亭之先生,初見面就幾乎不散莫逆,便是因為交流和交換了這方面的心得。我在91年時已得到當時有700萬信眾的喃嘸紅冠聖冕金剛上師盧勝彥尊者賞識,他一心為我灌頂、傳法(師尊他同時也是溫書讀者),加上我對各種相學、術數的融匯貫通本性特別強,(所以才能在四十年前寫成「布衣神相」系列)所以跟各禪師、高僧、大師、活佛溝通力也比較有因有緣。可是,一般在外,我很少與人談這些修行:一,這是我自己的內證,而且萬物一如,眾生平等,我不認同我懂這些契印就比任何人高,也當然不以任何人低于我。二,我認為學識是活學活用的,其實一言以蔽之,就是體、相與用,即天地人合一之氣,我就常用此法自愈甚速,沒有什麼大神奇、了不起。惜年事漸高,因俗忙而荒疏于修定,也不太「管用」了[呲牙]。是謂「密宗大師」,我不想當,也不敢當。何況,我生平最厭惡的是,那些大家都以為他是慈悲為懷、修為甚高的萬家生佛,其實冷酷無情,自負自大,只光顧著大家盲目給他們載上的光環而不理民生疾苦。至於持有信仰且有家室孩子的,不僅密宗,就連道家體系和佛門俗家弟子,也是均被認可的。我修法,是存于一心,但并不定于一尊。看懂我溫派武俠小說的,就知道我闡揚的是中華文化中的道佛釋儒的精神,并以禪悟的方式演繹出來。是以,寫完四大名捕之後,我撰寫了沈虎禪;神州奇俠最後一部,就叫「天下有雪」。個中有真意,欲辯已忘言。指月望月,見山是山;拈花,微笑;音在,弦外。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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